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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5/20

孤戀花的棄男


先後看過姚煒演的《金大班的一夜》與鄭裕玲演的《花橋榮記》,現在又偶然在電視上看到《孤戀花》,白先勇小說《台北人》裡的幾個短篇,總算有了些銀幕上活動影像。

1944 年中日抗戰期間,上海歌女五寶(李心潔),本來隨作曲家林三郎(庹宗華)逃往台灣,臨開船改變主意,回到她的舊相好舞小姐沈雲芳(袁詠儀)身邊,異性戀不及同性戀的穩固,這是白先勇《孤戀花》裡愛情觀,包括後來台灣賣唱女娟娟(蕭淑慎)與柯老雄(高捷)這對毒品駌鴦,也不及「總司令」雲芳與娟娟的第二段情,結果娟娟用熨斗殺死柯老雄,才獲得真正的精神解放,實際上是進了瘋人院。

我看的只是年前16 集電視劇的濃縮電影版,不可能有完全正磪判斷。就濃縮的電影版來看,導了《孽子》男色的導演曹瑞原,駕輕就熟再導女色,手法似還不夠細膩。林三郎代替琴師演奏,帽都不脫,五寶被兩個上海流氓欺負,沈雲芳出面擺平,街頭場景與人物造型都嫌生硬。

袁靚靚的扮相不夠成熟滄桑,國語道白若像候孝賢改編《海上花》,全用上海話更能傳神,尤其滬上一段戲,既然原作者白先勇(右圖)都表示滿意,只有尊重這位崑曲愛好者的意思。

白氏筆下的林三郎,映射的是到過日本學藝的台灣歌謠作曲家楊三郎,他的真姓名是楊我成,台灣另有一位名畫家,真叫楊三郎,永和市博愛街有他的美術館,他們是同時代人。《孤戀花》是楊三郎創作的名歌之一,填詞的是周添旺,相傳楊三郎最初盜用周添旺的作品被發現,周添旺非但沒有責駡他,還鼓勵他積極創作,《孤戀花》是二人其後合作的連串名曲之一。

綱上有「今時古早」貼的楊三郎生平,看了才對庹宗華演的男主角多點認識,他組班的《黑貓歌舞團》風行時,筆者仍在台灣求學,為好奇心一度隨同學去見識過一家歌舞廳,但見台上的歌女一個勁地猛唱,台下觀眾醉翁之意不在酒,張大喉嚨高聲叫「跳啊!跳啊!」,這便是當日此類觀眾的吃相。

一般歌曲創作,是先曲後詞,所以稱「填」詞,如用古詩詞配曲,自然是先詞後曲,比較考功夫,因為曲的選擇比詞少。楊三郎有齣名曲《秋風夜雨》,便是人家先作好詞交給他配的。民國60 年代歌舞團開始式微,楊三郎轉行在桃源開辦農牧場養豬,據說他的作品版權都亷價賣給一家唱片公司。復出時,曾替費玉清等歌手譜曲。1985 年因糖尿病併發症謝世,享壽71 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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