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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3/28

刺猬的勝利

達布錫克說,在擬定當前美國的政治論述上,刺猬與狐狸二分法,尤其有幫助。

伊拉克戰爭本身,就是個極佳例子,說明我們的討論,如何變成了剌猬式思維,也說明了這些想法,為什麼迷糊了我們對實際情況的了解。無論支持或反對美國2003 年入侵伊拉克,為了替他們「條理分明的原則」辯護,許多評論者都不約而同傾向用一隻眼睛看事物的奇特方法。

一個絕佳例子,是有關2006 年中期伊拉克難民情況的互相矛盾詮釋,但在此之前,有大規模難民逃離該國,再明顯不過;為了替美國軍事干預的成就辯護,Amir Taheri 在<<評論>>雜誌6月那一期發表的文章便指出,伊拉克人非但沒有逃亡,且已有大量的難民回流,最保守估計,至2005 年年底,重返家園的人數,已突破120 萬大關。

可是,我們若檢視一下敵對陣營的另一隻刺猾,得到的卻是相反圖象。珍芳達的前夫Tom Hayden,是老牌激進分子,在2006 年8月「The Nation」雜誌的網站指出,伊拉克人的大逃亡,可視為美國費盡心力後徹底失敗的警號。他表示,自從2003年以來,至少有400 萬伊拉克人淪為難民,300 萬在叙利亞尋求庇護,100 萬在約旦,以及數以萬計的人,分散在阿拉伯酋長國和歐洲其他地方,相信加拿大也有一部分。

達布錫克說,他對雙方列舉的數字都很懷疑,據聯合國難民公署2007 年4月的報告表示,2003-2005年期間,只有30 萬難民回流,200 萬人已離國,另外200 萬在國內流離失所。這裡出現的問題,比「真相介乎兩者之間」的說法更乏味。刺猬須要有了証據後,才可湊合他們的結論,而不是相反的,先有了結論才去找証據。

這意味着,他們都不肯認同社會學家韋伯(M. Weber) 所標籤的「不願正視的事實」(inconvenient facts)。其結果,產生的是一個歪曲圖象,我們甚至可能從中導出更錯誤百出的建言。只要對前述雙方似乎互相矛盾的立埸做更細致的顯示,便可描述出,緊接着薩達姆政權被推翻後,只有一小部分什葉派信徒和政治異見分子回流,由於安全情況的日益惡化,卻有大量的遜尼派信徒和中產階級逃亡國外。

從這個基礎,我們可以更準確地擬定,薩達姆政權推翻的後果,替成敗得失的簡單觀念添加內涵。換言之,這個時候,就須要狐狸的出現,因為他們可以提出的不止是薄弱的現實主義觀點,而是體現了一種意願,承接所有的論証,以充滿活力的態度和常持懷疑的精神,接受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和不想要的結論。 (2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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