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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3/27

刺猬與狐狸



寫下這個標題,心中不免嘀咕。已故政治學家以賽亞柏林(I. Berlin,右圖) 詮釋世界的兩個主要概念,早有不少學人介紹過,記憶所及,就有李歐梵和甘陽,筆者何必多此一舉。

我是在看了達布錫克(David Dabscheck)的一篇文章<<刺猬的勝利>>後,才覺得有再提出來申述必要。到過渥太華講學的達布錫克,在這篇文章中,引用了柏林的刺猬與狐狸概念,與美國的伊拉克政策結合討論,說明了一個常見現象,思想上總有人獨持己見,自以為是。

柏林1953年在一篇評論托爾斯泰的文章中,首先提到這兩個概念,他借用了希臘詩人Archilochus的觀察:狐狸知道的事情很多,刺猬只知道一件大事。達布錫克說,狐狸對冠冕堂皇的真理存有戒心,寧可擁護表面上看來渙散的多元觀點;刺猬則把一切事物都聯繫到單一的中心願景。換句話說,狐狸認識到,有些價值在道義上既言之成理,同時又互相矛盾,所以想法是離心的;刺猬則只環繞一個中心原則思考,所以想法是向心的。

這樣看來,美國猶太喉舌「Commentary」雜誌的長期主編、新保守主義者諾曼樸賀雷玆 (N. Podhoretz,筆者早年看過他的<<文壇登龍記>>「Making It」,大談他的成功威水史),强硬的左翼政治期刊「Nation」,尚未夠格的保守派雜誌「The National Review」,以至自由主義評論家Eric Alterman,儘管他們在意識形態和見解上有分歧,卻毫無例外有個共通點,全都是刺猬。

當然,任何抽象的二分法都帶來風險,為了遷就理論的簡潔,而犧牲了描述事物的精確性。正如Robert Bebchley 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喜歡把人分成兩組,另一種不喜歡,問題是,分類能否可以把前此隱藏的真相揭露出來,還是僅僅加了一層虛偽和不必要的詮釋。不當地運用豪言壯語,只會扭曲和模糊,不過,若形容得精當,便會令周邊環境更明朗,焦點更清晰。柏林的說法具備了優雅和豐富的解說,而不是弄得更曖昧難明。

歷史上,但丁,柏拉圖,黑格爾,尼采都肩負了刺猬獨一無二的外表,而歌德,莎士比亞,巴爾扎克和亞里士多德的作品中,明顯有狐狸的多方觀點。 (2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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