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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3/18

藝術家有時比科學家先知先覺



有一年的節禮周,一心去執平書,城中有家大書店聲明,硬皮精裝版才有7 折優待,紙面版維持原價,結果只挑了N. Angier 的「The Canon 」 (原典) 和J. Lehrer 的「Proust Was a Neuroscientist」 (普魯斯特早已是神經科學家)。兩本書剛陳列時都翻閱過,早就想買,Angier 是<<紐約時報>>科普作家,此書是她對科學的一次總覽,留待他日有機會再談,現在先來介紹Lehrer 的新著。
作者對藝術家可謂推崇備致,認為藝術家有時比科學家先知先覺,他本人是心理學家,做過神經科學的研究。他做實驗時,往往在等候期間看幾頁文學書,聊作消遣。想不到,就在他看了普魯斯特的<<追憶逝水年華>>後,發覺小說作者的想像,比他要驗証的理論捷足先登,例如,嗅覺和味覺可以加強記憶力,記憶力的強弱,視乎個別在思考時的情調而定,同時,記憶不是恒久不易的,而是經常變動不居的,記憶也是錯記。
<<追憶逝水年華>>的敘述者,形容其中一個人物臉上的痣,可以一會兒在面頰,一會兒在嘴邊,一會兒在眼下,絕不「連戲」,對於那些專喜挑剔的讀者,以為作者的記憶模糊,而普魯斯特提出這種特殊看法時,是上世紀初的1913 年。
此書選了8 位藝術家來說明一些心理問題,除了普氏,他們是<<草葉集>>的作者、美國詩人惠特曼,一語驚醒海明威的女作家史特恩,追求女性獨立自由的英國19 世紀小說家愛略特,現代主義的先鋒胡爾芙夫人,法國後期印象派畫家塞尚,俄羅斯現代音樂大師史特拉汶斯基 ,他的<<春之祭禮>>在巴黎初演,曾引起騷亂,最近有部講時装設計師 Coco Chanel 的電影,拍了這一幕,還有一位是法國烹飪大師愛斯可菲(A. Escoffier),北京的麗斯卡爾敦旅館,可以吃到其後人製作的名菜。
作者指出,史特恩對語言的實驗,預見了美國語言學家喬姆斯基(N. Chomsky) 的文法理論。而史特拉汶斯基的<<春之祭禮>>揭示出,神經科學家發現的,對醜惡事物的起初排斥心理,一旦認清了其內在型態,便轉而覺得美好,可以說是欣賞現代主義藝術的門檻。
此書本來還選了美國的幻想小說家愛德加坡和英國的浪漫派詩人柯烈律治,應出版社提議,分別融入首尾兩章。對兩種文化沒有窒礙的讀者,這是本有趣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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