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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2/25

沒讀過,偏要講



書買得勤,不一定全都讀過,但我決不是買回來收藏,或用來炫耀的那種讀書人。有時,當晚就把買回來的書粗讀(skimming)一遍,好處是大概知道這本書的結構、講些什麼,將來不致買重了;有的買書人常買重書,就是只買不看的緣故,即使這樣,也難免有尷尬事情發生,要拿到書局去換,或送給朋友。至於書中的細節和奧妙,就非粗讀可以領略。
生活上,總有些瑣事等着要辦,比方,準備好明天要捐出去的舊衣服,或者綑綁要丟棄的舊報和雜誌,新書也就暫時擱在一邊。這本來也沒什麼大不了,自己並非學究,純為興趣讀書;看書又常幾本書先後起頭,同時並進。總之,看書又不是政改,須要有確定的時間表和路線圖。
不過,我替這裡的報紙寫專欄,少不免找些新訊息填補填補。有次,談杜魯福的電影<<烈火>>,也許惦念買彩券649,粗心寫錯了<<華氏491>>,給朋友Wilson找到磣,他說,他中學就讀過Ray Bradbury的「Fahrenheit 451」。在這個不讀書的年代,有多幾個謹慎的讀書人,當然是好事。
其實,每部書都細讀也一樣有疏忽,往往見樹不見林。喜讀科普書,竟不知道Martin Gardner(台灣譯葛登能)其人,又如何自解。正如有作者指出:The serious nonreader, it turns out, is more committed to books than the mole like page-turner, and further, he possesses a broader, more informed view of literature。
巴黎大學第8分校,有位年青教授Pierre Bayard,他寫的<<如何談論你沒有讀過的書>>(Comment parler des livres que l’on n’a pas lus) 的英譯本 (How to Talk About Books You Haven’t Read),07 年面世,引起的議論不少。

他在大學裡教書,書枱上經常放了大堆書籍,職業上需要,不得不讀書;但有時,他忙得連翻書的時間都沒有,也讀不了那許多,學生和他討論,他不免發窘。為了應付這個問題,他寫了這本書,提出幾點建議,<<紐約時報>>稱之為「生存之道」,亦即教人如何應付尷尬局面。
中國傳統讀書人來說,此舉不足為訓,但他叫人別覺得羞耻,有些書,逐句逐字讀是浪費時間,我深有同感,如果速讀都讀不到好處,細讀也就可免。
他又舉出好幾個不讀 (nonreading) 的例子,法國詩人梵樂希 (Paul Valery) ,沒讀過普魯斯特的小說,只「翻了翻」便大加讚揚,還說保持距離,才能作出正磪評價。寫<<玫瑰之名>>的意大利學者艾可 (U. Eco) ,小說裡的中世紀教士,勾心鬥角想奪取一本大家都沒有讀過的古籍,卻對之評頭品足,堅持已見。法國散文家蒙田,每讀一本書,都要做些摘要,這對他很重要,因為他善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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