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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2/20

忤逆



愛爾蘭1922 年獨立前,抗拒英國人統治期間,維護其本身特出的民族性,是很積極的。他們的戲劇裡出現一個弒父農夫,逃亡中竟受到别的鄉民保護,並得到眾多女性青睞,視他為護花英雄,爭相送禮,安排他工作,好讓他逃過英國警察的追捕,也是自然不過的。這些女性有容貌娟好的年輕少女,也有30 多歲的寡婦,逃犯享盡艷福,令人想起俄國果戈里的<<欽差大臣>>,以致洋洋得意,他自己也覺得不弒父,反而對不起上天的恩賜
這樣的鄉愿,既不算紈袴子弟,也談不上是花花公子。把愛爾蘭劇作家辛格(J. M. Synge)的3 幕經典名作「The Playboy of the Western World」中譯為<<西方世界的花花公子>>,或<<西方世界的逆子>>,以致郭沫若早期的<<西域健兒>>,都不恰當。首先,這裡的「西方世界」,並不是我們現時習常所指的整個西方世界,而是相對於愛爾蘭以東的地方來說,英國、挪威在他們來說,都是東方世界。
這個所謂忤逆子,其實比女主角窩囊怯懦的未婚夫好不了多少,他跟父親爭執糾纏中,錯手擊傷了老人家的頭,老人昏到在地,他也不細察,便匆匆逃跑。父親裹住頭傷,隨後追蹤而至,馬上拆穿他的謊言;不用說,他之前享受的一切,全化為烏有,儘管在當地的沙灘騾子賽中,他贏得賽事。
這基本上是個諷刺喜劇,當時的愛爾蘭人卻認為作者在挖苦和詆毀農民,初演第2 夜,觀眾席裡便有人高叫「殺死作者」。劇院創辦人之一的詩人葉慈,卻大讚特讚,也正是在他鼓勵下,辛格才去阿倫群島實地觀察,把所見所聞融入戲劇,國人卻受不了。
事實上,作者對愛爾蘭的愛,是不容置疑的,劇本裡用了那許多本土景色和方言。他也反對易卜生式的蒼白寫實,認為戲劇應多注重趣味,才可引起觀眾興趣,這樣的主張,是很民粹的。其實不必對他多口誅筆伐,此劇上演兩年後,他便因淋巴癌逝世,才37 歲,從此成絕響。
四年前,北京東方先鋒小劇場,上演過這個劇(見上圖海報),每晚1 場,演了10 天。(2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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