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2009/12/06

流亡旅程



2001年 911 襲美,令世人印象深刻,但1973 年同樣的911 事件,這埸由美國中央情報局策動,支持右派軍頭皮諾切特 (A. Pinochet), 圍攻和空襲智利總統府,把民選總統阿英達 (S. Allende,一譯阿連達) 驅逐下台的軍事政變,卻只有少數人記憶難忘,其中一個,便是當過阿英達文化顧問的智利作家多夫曼(Ariel Dorfman)。

2007 年多倫多國際電影節的參展紀錄片中,便有部多夫曼現身說法的電影,回憶當時情况,他走訪了不少現今一息尚存的舊交,包括不被軍政府搜捕而收藏他的寡婦等人,共同回憶當年受廹害的種種情景,他稱之為流亡旅程,同時是對死者的許諾「A Promise to the Dead」。此片由Peter Raymont 根據多夫曼的回憶錄「Heading South, Looking North」(望北向南行)拍成(2004 年,M. Trabitzsch 也拍過一部阿英達紀錄片。)

現在,他的政敵皮諾切特亦以高齡心臟病逝世,這個殺過不少反對派智利人的大軍頭,一度流亡英國,在西班牙政府要求下,英國政府將之逮捕,但他一直以身體健康理由,免受刑責,最後還把他遣送返智利,對於被他私下酷刑廹死的千萬人,實在不公平。換了以色列政府,一定以眼還眼,絕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多夫曼生於阿根廷,在紐約長大,要不是美國麥卡錫議員掀起的那陣反共熱潮,使他們一家人匆忙離開,說不定至今仍留在美國,在60年代,美國左傾思想的人也不少。多夫曼後來歸化智利,成為阿英達的核心分子,親炙過這位民選總統的為人風采。他和友人到今天仍在高呼,當時上街示威的口號:「阿英達,阿英達,人民衛護你。」

電影裡,可以見他們在公園手牽手的豪情。說來諷刺,今天拉丁美洲的左傾政治文化正在崛起,像委內瑞拉總統查維斯,都是掌有實權的領袖,右派民眾的力量並未因此削弱。皮諾切特死後,居然有人拿着皮氏的照片為他痛哭流涕,多夫曼上前跟她理論。如果一個社會能夠容納一種以上的聲音,而不是將異己酷刑處死,這個社會仍有可為。

多夫曼知道,要申張正義,唯有把軍政府的專制廹害,寫成舞台劇「Death and the Maiden」(死亡與處女),用藝術形式揭露出來:一個被強暴的女政治犯,後來竟與強姦她的人狹路相逢,有機會向他當面質詢和聲討。1994 年拍成電影,香港譯<<不道德的審判>>,由薛歌妮韋弗和賓金士利主演,波蘭斯基導演。波蘭斯基最近也因多年前的棄保潛逃案,面臨被瑞士政府引渡返美受審的命運。

我的網誌清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