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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18

邵國華的醫療小說


我們身邊或多或少有親友突然患上痛苦的癌症,令這種惡疾聞之生畏,以致希望本身寕可害別的病壽終,比方說,心臟病或中風,而逃過患癌劫數。這種心理,無可厚非,但畢竟不是積極的生存之道。不猝生變故,也就不叫意外,如果真的不幸中招,亦應既來之則安之,要盤算的,是如何勇敢面對。

我最近在看舊友邵國華的<<大外科>>。香港作家中,相信再沒有像他那樣缺少上天的眷顧,他除了患血病、肝病、腎病、甲狀腺病,以至舌癌。他的專職,是在電台任節目主持,正如替他寫序的盧寵茂教授說,他「靠舌頭討生活」,上天不是在開玩笑嗎?但邵國華並沒有因此氣餒,兩番割舌後,說話口齒不清,仍與癌疾頑抗。有個時期,看他替<<至Fit男女>>做節目,就有這個現象,以致說白有限,從前他是很健談的。

一個人久病成醫,正如他說,「稱得上是半個內行」(他連淋巴結組的編碼都講得出)。<<大外科>>是他的首部醫療小說,為寫這部小說,他訪問了「逾千」香港名醫,其中有些直接診治過他。所以,這不是一般道聽塗說有關醫生題材的小說,而是一部有根有據的紀錄片形式的小說。想像的只是故事部分,而不是外科醫生動手術的部分,可以說是<<至Fit男女>>的文字版。

邵國華說,外科醫生都性格鮮明,愛恨立見,同時都有兩個共通點,他們都很勇敢而有愛心,不勇敢,如何敢在千鈞一髲之際切割病人温暖的肉體,去救他們的生命,萬一救不成,還要受病人家屬的責備;而沒有愛心,如何能夠長時間耐心關顧一個與他們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因此,他要替他們立傳,把他們的喜怒哀樂和豐功偉績都寫出來。

儘管外科醫生都憑藉自身的看家本領,替病人做手術,有什麼結果,得看病人各自的造化,而就邵國華的情況來說,就是最成功的病例。他不但可以深夜跑到黃埔麥當奴咖啡室寫書,把書獻給他充滿愛心和勇氣的太太鄭綺玲。也令我看他的鴻文之餘,遙祝他更堅強的活下去,寫出更多傑出的小說,無論什麼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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