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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0/02

童心未了說禁書


2007年4月,美國的普列兹獎在哥倫比亞大學頒發,同時表揚了兩個人,一個是1967 即去世的流行樂手John Coltrane(影星Courtney Love 前夫,一說被她「害」死),另一個便是<<火星紀事>>的作者布萊德利(Ray Bradbury)。

布氏投書報上說,醫生吩咐他不要跋涉旅行;其實,他想在會上發言,但大會規定,受表彰者不得發言。從洛杉磯坐飛機去紐約,只為了和哥大校長握握手,然後咧開嘴巴,擺甫士拍張照片,免了吧!布氏1920 年8月22日出生,現已89 歲,從他的私人網站上,見他穿了藍色白領的襯衫,綁條南瓜燈花的領帶,坐在洛杉磯住了50 多年的老家客廳,接受<<洛杉磯時報>>記者的訪問,暢所欲言,當然舒服多了。

他最享盛名的作品,除了科幻小說<<火星紀事>>,便是<<華氏451>>,已故法國新潮導演杜魯福,曾將之搬上銀幕。此書講一個消防員,嚴厲執行焚書,不准任何人夾帶收藏,若有人私下挑出一兩本另藏,對漏網之魚,也絕不放過。到了最後,全世界的書藉都被燒光,有些文化人唯有靠記憶,把書逐部背誦,盼望將來有天解禁,再把書「反哺」出來,就像中國古代經秦火後的儒生,書中叫這類人Bookman(書人)。中國觀眾看完這部電影,感慨尤多,中國歴史上確實出了個這樣焚書坑儒的暴君,其實,禁書一直存在,只是規模大小罷了。

<<華氏451>>面世的1953 年,距今也超過世半世紀,讀過書和看過電影的人,都認為是部講禁書反暴的作品,連布氏的傳記作者都這麼說。老人家訪問中卻突然爆料,<<華氏451>>的主題非關焚書,也不是針對美國當時反赤色暗流的麥卡錫主義,而是講電視出現後,大家不再喜愛讀書。

布氏又說,看新聞,下面常有一行移動字幕,令人分心,電視只顯示簡短訊息,從不詳細解釋,他貶稱之為factoid。記者心想,上世紀50 年代,美國有黑白電視機的家庭並不多,當時只擔心接近的傳媒如「電影」,可能受波及,至於公眾的閱讀興趣,還看不出產生後來的「殺傷力」,老人家何來先見之明。

他的一位老朋友說:「布萊德利就是那樣,像14、15 歲小伙子,童心未了,說話瘋瘋癲癲。」有位電視製作人表示,電視對書籍常有宣傳之效,試看黑人名女主持雲芙莉,經她的書會一提名,新書即暢銷。布萊德利既然把電視說得那樣不堪,為什麼容許有個改編他作品的劇場節目,定期在電視上播放,真耐人尋味。不少作者,對於解構他們作品的書評家,往往有抗拒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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