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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9/24

只要貧富懸殊繼續,新寫實不可能消亡


意大利戰後一片頹垣敗瓦,直書現實的新寫實電影,於焉誕生,出現了<<不設防城市>>、<<單車竊賊>>、<<震盪大地>>等作品,以及羅塞里尼、第昔加、維斯康堤等一批導演,他們風格的轉變,是後期的事。新寫實電影距今已超過60 年,只要貧富懸殊的現象繼續存在,這類電影不可能消亡。參加今年多倫多電影節智利的「Huacho」(棄兒),便是這樣一部作品,不同的是導演的拍法,用了大量手提機跟人鏡頭,畫面繃得緊,特寫很多。

社會的<<棄兒>>,講農村祖孫三代一家四口的故事,導演的第一個鏡頭,是遠距離拍攝晨光熹微的農舍,門口有殘弱燈光。先介紹他們早上的生活,老祖母照料家禽,抱怨母雞懶生疍。女兒催小孫起床上學,他坐起了一回又再躺下,他們用早餐時,電燈突然短路。

導演接着逐一介紹他們一天的活動,老祖母拖着破車,上公路邊賣芝士,由於牛奶漲價,她做的芝士價也跟着提升,公路經過車輛的買客卻不諒解,遭到辱駡,賣不完的芝士,反倒要割價求售。

女兒穿着光鮮的外衣去城中商場,以為她像資產階級婦女一樣去逛公司,她卻進更衣室換下新衣,拿去退款,然後到電燈公司付電費,櫃員才答應24 小時後恢復供電。

小孫騎自行車轉乘公車,一到學校,便先向同學報名登記,輪候富家子弟帶回學校的電腦機遊戲,他要求對方借他玩一陣,理由是對方返家後可以盡量玩,他跟到同學家門口,同學臨別叫他「鄉下仔」,電閘隨即關上。第二天臨出家門,他把畫的賣芝士廣告,讓老祖母拿去當「招牌」,家人都嘉賞,他向母親要了100 披索,到游戲機中心玩踏音樂板,很快就game over,他在無人玩的入錢槽中摸,看有沒有賸下餘錢。車上與母親會合,推說替人髹外牆才遲到。

老祖父坐村民順風車,上荒地立樹樁,吃玉米喝水後,就倒在樹蔭下睡着了,後來又自認體力不如往昔,黃昏時,小孫到酒巴接他回家。一家人燭光中晚餐,電燈恢復,仍是那個遠距離的農舍鏡頭。

一家每個人的心情都很含蓄,社會批判,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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