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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18

烹小鮮

有人問已故爵士樂大師魯易士岩士唐(L. Armstrong) ,爵士樂的定義。岩士唐回答說:「If you have to ask, you’ll never know。」(你老哥一定要問,便永遠懂不了。) 老人家答了仍像沒答。

蓋利有次教兩個兒子踩脚踏車,解釋完種種平衡技巧後,5 歲的老二不久就上手,不要他扶;8 歲的老大,硬是不上心,跌了又跌,諸多抱怨。蓋利事後分析,老二個性有決斷力,坐言起行,老大為人過分謹慎。結論是,有些事情,我們trying too hard 反而礙事。他舉了<<老子>>第60 章那句「治大國,若烹小鮮。」有烹飪經驗的人都知道,煎魚最忌常翻動,一條完整的魚,生手煎過後,肉不連骨,未下筷已狼藉。老子主張無為而治,這一比喻非常貼切。

<<老子>>全書81 章,章章都是格言,喜收集警句的人焉能不視之為寳笈;但老子也誨人:「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以得志於天下矣。」(第31 章),又說:「古之用兵者有言:吾不敢為主而為客,不敢進寸而退尺。」(第69 章) 。主張凡事「以退為進,以柔制剛。」就不是一般崇拜英雄主義的老外、尤其美國佬所能欣賞,因為他們慣在馬上做老大,耀武揚威,認定退縮是弱者行徑,堂堂7 呎偉男不為也。

所謂先下手為強,主動出擊,結果搞到焦頭爛額,新近發展,是若要增加大額軍費,先得落實撤軍時間表。議員諸君都明白,如此耗下去,花錢事少,正規軍的寶貴生命,終有一天給當地的荒野游民陰乾為止。萬一急需另闢新戰場,到時便發覺捉襟見肘,無兵可用。

蓋利讚賞的另兩條<<老子>>格言,一條見第24 章:「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譯成英文,意思反見明確:He who stands on tiptoe does not stand firm ;he who takes the longest strides does not walk the fastest。

另一條見第64 章:「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亂。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臺,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也都有現實意義。一個國家的民主政制,先要讓人民有安居樂業的環境,自動自發,不能一蹴即成,像現時這樣天天死得人多,不相信民主理念可以順利輸得進去。(4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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