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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6/01

貼大字報


「In Evil Hour」 (邪惡時辰) ,在加西亞-馬蓋玆的小說中較不起眼,卻最富現實意義。大凡統治者,都想極力維持歌舞昇平的局面,讓不明事理的民眾去歌功頌德,而實際上,他們的政績往往百病叢生,危機四伏。換言之,表面的繁華與內在的暗湧毫不相稱,其間張力不可能持久平衡,遲早爆發難以收拾的動亂,到時,統治者為了本身利益,必將施行軍警的暴力鎮壓,獨裁者的真實夲質便原形畢露。加西亞-馬蓋兹通過民間貼匿名大字報這一手段,讓讀者看穿壓迫與反壓迫的政治機制。

<<邪惡時辰)>沒有標明事件發生的時代背景,大抵指上世紀50 年代,哥倫比亞歷史上所謂「暴政時代」,是指保守黨與自由黨兩派傾軋的那段黑暗日子。一個小鎮出現了揭露頭面人物秘密的大字報。有個伐木致富的工人,在家門的大字報上獲知妻子與別人私通,自己當了烏龜,做不成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不問情由,便拿起獵槍去殺死一個吹單簧管的男人,工人的妻子其實對丈夫忠貞不二。

這起殺人事件引起恐慌,但反應不一,有的男人從此常在家中突然現身,防止妻子有機會做出牆紅杏;有人乾脆一走了之,遷離是非多多的小鎮。總之,世間少有忍受得了耻辱公開的人,貼大字報可以說是一場心理戰。統治階層起初熟視無睹,認為只是少數搗亂分子的胡鬧,傷害不到他們的勢力根基,只求維持和諧假象,不想把事情鬧大,暴露出管治無方。

神父自以為他的電檢制度相當有效,法官仍忘不了到處漁色,鎮長則一直以權謀私,盡量搜刮,一般貧苦大眾無法扭轉現實,只有袖手旁觀,睇戲咁睇。可是,當另一個富户發現女兒不是他親生,而鎮長有天牙痛,牙醫竟拒絕替他治療,他不得不藉口搜查寫大字報的幕後主使人,帶了3 名警察,衝進牙醫住所,用武力迫他就範,即時替他拔牙。
他抓到了一個派發傳單的青年,認定是對他權威的挑戰,用酷刑把青年迫死獄中,致人人自危。鎮長解除了戒嚴令後,大字報更是有增無减,寫的人已不止一個。鎮長甚至懷疑,他的手下也在包庇顛覆分子,於是,大事清除異己,到處逮捕,最後把民眾都迫上梁山,逃進森林打游擊。

此書由35 個片斷組成,每段交代一兩個人物的經歷,作者本人一度不滿意,用領帶綑紥原稿,丟在一邊,給妻子發現,替他保存下來,參加創作比賽,竟然得了獎。相當於3000 美元的獎金,對當時拮据的加西亞-馬蓋兹來說,不啻是雪中送炭。(10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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