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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30

獨裁者的荒唐


加西亞-馬蓋兹為了寫<<家長的沒落>>(The Autumn of Patriarch),讀了大量拉丁美洲獨裁者的傳記,也讀了西班牙佛朗哥的傳記,其時他已遷居西班牙,把墨西哥寫的300 頁初稿全部棄掉,重起爐灶。他發覺獨裁者除了專權,他們有的行徑也真昏聵荒唐,難以令人入信。

由於一個政敵扮黑狗,成功避過官方的逮捕和追殺,海地的杜瓦利埃下令把全國的黑狗統統殺光。
巴拉圭的佛朗西亞下令,全國22 歲以上的青年都必須結婚。他的閉關鎖國政策,令與外界的關係僅限於郵局通訊。
薩爾瓦多的馬丁內斯篤信靈異事物,命人把全國的路燈全用紅紙裹起來,認為這樣可以防止猩紅熱病的流行。
委內瑞拉的戈麥斯,自稱有預見未來的本領,故意宣佈他自己的死訊,然後又突然復活,讓大家嚇餐死,大抵在測試別人對他的忠誠程度。
墨西哥的洛佩斯德聖安納將軍,為他在戰爭中丟掉的右腿舉行盛大葬禮。
在厄瓜多爾統治了16 年的加西亞莫雷諾,死時仍穿上掛滿勛章的軍服,端坐總統席上,讓人替他守靈,不忘生前的煊嚇風光。

作者筆下的獨裁者,具備了以上諸人的神話色彩:主角沒有父親,據說,他母親受到精靈感應懷孕,像基督教的耶穌一樣,但他是7 個月的早產嬰,活得比耶穌命長,107 至232 歲之間,一生換了3 次牙。他賦相奇特,扁平的脚特大,與身體不成比例,指甲像鷹爪般彎曲,已經石化。為人剛愎自用,生性多疑,他一個當上國防部長的親信,只因獨裁者有次險遭暗算,便懷疑國防部長指使手下謀反。就在一次歡宴上,正當大家興高采烈,國防部長給烤得焦黃,躺在銀托盤裡,四邊擺了菜花和桂枝,供上餐桌 (令人想起英國Peter Greenaway 的一部電影) 。

他荒淫無度,和上千情婦厮混,生下5000 多個子女,都像他一樣早產。他對太太言聽計從,夫人原是修女,從牙買加搶回來,兩人結婚當晚就生下個男嬰,即時宣佈是他的合法繼承人,並授予少將軍銜。境內的鹽場、烟草公司和自來水廠,都發給太太的親屬經營。太太有次逛市場,身上的藍狐皮圍巾給60 條專追捕藍狐的獵犬吃掉,為了替太太出氣,下令殺死主謀和幫兇,逃走的也懸賞緝兇歸案,無一倖免,這個婦人最後也難逃被狗吃掉的命運。
獨裁者的母親,妓女出身,把小雞塗上油彩,當夜鶯出售,騙詐錢財,她生前毋須受懲罰,死後更被追封為聖女,規定她的生日為國慶日。(以上部份資料參考了朱景冬的著作。)
加西亞-馬蓋兹在這部小說裡,用了不少魔幻現實的誇大技巧,比對拉丁美洲當時的現實境況,不難發現,與他想像的世界相差無幾,同樣的荒唐無稽。(10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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