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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08

前衛的忠誠詮釋者


現在很少在洋書店裡,再看到理察柯斯特蘭茲(R. Kostelanetz) 的著作了,但在上世紀60 年代,他寫和編的書不時見得著,大概1964 年,在香港見到他編的「On Contemporary Literature」 (論當代文學),對我們這批與馬朗編的<<文藝新潮>>同時成長的青年,那種欣喜之情,難以言表,甚至奔走相告,叫朋友趕快去買一本。這本書把當代有份量的西方文學家的評文都收進去了,下評的也都是些名家。例如:F. Kermode 論 Golding; S. E. Hyman 論 Pynchon, Roth 和 Salinger; A. Field 論 Nabokov; R. Barthes 論 Robbe-Grillet; W. Barrett 論薩特…。
為什麼要提柯斯特蘭茲,因為小說家 J. Barth 介紹博爾赫斯(J. L. Borges)的文字,正是在這本評文選中初次見到,而 Barth 本人則由 L. A. Fieldler 下筆。<<論當代文學>>到了1971 年還再出過硬皮版,我的那本紙面版已翻得脫頁,現今早已紙發黃了。
柯斯特蘭茲成名得早,他像美國前總統克林頓,也得過 Fulbright 獎學金,哥倫比亞大學拿到碩士後,便到倫敦大學英王學院深造。他本來主修美國文明和歷史,又在在英國進修音樂和戲劇,以他扎實的學歷,該在美國文壇坐穩江山才是;但在70 年代,他多次撰文攻擊文壇建制,形容操縱紐約文學界的猶太人是暴徒。當年,我在香港大學圖書館讀到那本書,感喟良多,中港臺文壇何嘗沒有文人相輕的陋習。

今天你進柯斯特蘭茲的個人網站,嚇你一跳,他何止著作等身,僅僅書文題目就可以把他整個人埋掉。他的用力之勤,興趣之廣,相信在美國文化人中難出其右。1993 年,我買到他的「Dictionary of the Avant-Gardes」(前衛辭典),這本246 頁的書,8 年後再版,版面加大至16 開,增至700 多頁,簡直是部黄頁電話簿。一個作家寫的書,經常有機會出版面世,這地方的文藝建制對他還不致太離譜吧!

要知道,柯斯特蘭茲喜歡的東西,本質上都邊緣得很的物事:形體詩、具體詩,視覺詩,Cage 的音樂,Cunningham 的現代舞,Ashbery 的詩,未來小說,混媒體戲劇…。總之,都是些前衛/先鋒藝術;自從現代主義的高潮被後現代的雜拌攪亂檔後,純形式的東西,只有少數的熱衷客捧場。死守現代主義陣地的,也只有我輩頑固的老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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