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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25

曲奇餅


一個少女登上飛機前,在機場附近的書店,買了夲便裝小說,順便買了包曲奇餅,打發時間。她坐在候機室一張舒適的椅子上,展書閱讀,身旁放著包曲奇餅,坐在她旁邊的一個男士,也在翻看雜誌。少女望了他一眼,隨手拿起塊曲奇餅,邊吃邊讀,想不到,那男士老實不客氣,也拿了塊曲奇餅嚼。

少女心想,這人太沒有禮貌了,竟然問都不問,自動拿餅吃,他一定饞瘋了,要不,就是想乘機向她撘訕。她不自然地轉側了身子,拿起第二塊餅,放到嘴裡,那男士竟也有樣學樣,再拿一塊餅吃。少女有點火了,哪有這樣不要臉的男人,要不是出門出路,不想為一兩塊餅乾鬧事,真想揍他一頓(英文原文:”What a nerve! If I was in a mood, I would punch him for daring”) 。

如是一人一塊,一包曲奇餅不久便消耗到只賸下一塊,少女心想,今次你總不好意思不留給我了吧!(英文原文:”Ah-, What this abused man do now? 豈料那男士一話不說,把最後一塊曲奇餅一分為二,遞過一半給她,另一半塞進他自己的嘴裡,想和她情侶般地分享。這下,少女真的忍無可忍,閤上書,拿起手提行李,頭也不回,逕自先去排隊登機。

少女進入機艙坐定後,覺得艙內空氣頗乾燥,打開皮包拿潤唇膏。令她大感意外的,她買的那包一模一樣的曲奇餅,赫然在皮包內,原封未動。她剛才吃的曲奇餅,原來都是那男士的,她感到羞愧和歉意,人家反而比她大方得多,吃賸最後一塊,也好心分一半給她,絲毫沒有生氣。對方現在不知去向,她想向他解釋和道歉,也做不到了。

這次經歷,讓少女覺悟到,凡事下判斷之前,最好先弄清楚底細,免得莽撞和後悔。幸而,她當時還算沉得住氣,沒有發作,否則多尷尬。讀者諸君,你有沒有做過類似的窘事,我自己最尷尬的一次,是匆忙中進了女厠。

講這個故事的人說:天下間有些事情是我們無法挽回的。擲出去的石頭(The stone after the throw!) 中了人怎麽好?說出來的話(The word after it’s said),所謂駟馬難追;喪失了的機會(The occasion after loss)和損失了的光陰(The time after it’s gone),最不經意和最可惜的,是最後一件。感謝老關,電傳給我這個有趣、又有啟發性故事的英文原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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