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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17

同心圓史觀




(前)臺灣教育部長杜正勝的去中國化癥結,亦非今日始,早歲主修中國上古史,自許是臺大文學院院長沈剛伯的弟子,又稱初中便讀沒有標點符號的<<史記>>,可見他熱中國故,在崇尚「三玄」的道士家庭成長,一點也不稀奇。他在臺大歷史研究所得到碩士後,去倫敦政經學院研究了兩年,倫敦政經學院前身,是研究經濟的有名學府,對沖基金投資者索羅斯,香港立委劉慧卿,都在這裡出身,他總算開了眼界。提倡Third Way的著名社會學家吉登斯(A. Giddens,訪過臺灣),後來當了院長。

按照杜正勝的說法,臺灣歷史學者自1949年以來,有三代人:第一代是從大陸來臺的,可以傅斯年為代表,傅斯年史料學派的方法,他不想搞。第二代,是1960年學成歸來的,可以許倬雲為代表,許在臺大任教8年,杜大概在那段時期師從過他,儘管「他們援引社會學方法到歷史研究領域」,杜對許的經濟史派也不感興趣,事實上,他沒有數理根底,經濟史也未必搞得好。第三代,自然以他自己為代表,他起初並不抹殺前輩學者開展臺灣史學的貢獻,儘管沒有一個令他真正心悅誠服;至於大陸的馬克斯主義史學,他更瞧不上眼,認為他們的方法論大有問題,總是「先肯定理論,再尋覓史料填補「証明」」。

臺灣在1992通過刑法100條修正案,臺獨言論不再入罪,杜正勝的治史態度不久轉變,研究中國上古史,不結合地下文物難有出路。他逐漸意識到自己「真正的身份和角色…臺灣意識也逐漸覺醒,嗅到泥土的芳香,有了新的震動」,終於開始他的到「臺灣」之路。
於是他和中研院史語所的同事創辦了<<新史學>>,發刊詞强調:「一個時代必有一個時代的史學。」後來又補充說,「新史學不想取代舊史學,企盼在前人創立的基礎上,一方面繼承業績,另方面彌補其漏失,矯正其偏倚,拓展前人未見之視野,思索前人未曾觸及的問題。」這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其實很空泛,根夲沒有說明「新視野」究竟是什麽,也沒有舉出實例著作。

多年後,他回顧了這本刊物的誕生,把1990年代他拋出的「同心圓史觀」聯繄起來,認為「臺灣的歷史教育,應從鄉土開始,先認識臺灣,然後再及中國、亞洲和世界。」這個所謂「同心圓模型」,談不上創造,無非要大家正視臺灣夲土的歷史,優先發掘研究,與此同時,他看中了法國的年鑑學派的全史觀念,企圖煩瑣地錄下臺灣社會生活的細枝末節,方方面面,把研究方向轉向生活史、風俗史,這種盡量保存史蹟的做法,須要有相當耐性。可是杜正勝並沒有,他在學術上轉來轉去,轉到連他自己都頭暈,最後終於忍不住,棄學從政,聽命於一幫小律師。任上大事不做,卻在中學生的課本上咬文嚼字,搬來弄去,這種態度能修成正果嗎?

政黨論替後的臺灣新局面,馬英九上臺,杜正勝的「同心圓史觀」也只有變成了「向心圓史觀」;他既失勢下臺,本不該去打落水狗:但讀史,原就是以史為鑑,要談删改歷史教科書的一頁混脹史,又怎能少得了這位叱咤一時的教育部長。

去中國化




杜正勝在學術上,到底有些什麼見解和成就,只有把王晴佳的<<臺灣史學50年>>拿出來,重新看一看。
臺灣在國民黨统治時期,中小學教材由國立編譯館負責編訂,1968年後更全由編譯館統編,其歴史教材,以中國史為主,輔以西洋史;臺灣本土的歷史文化,只佔教材的4%,比重甚微。這種以中國為中心的歷史教育,後來遭到本土人士的批評,集中在四方面,即過份中國化、正統化、工具化和典範化;所謂工具化和典範化,就是視臺灣為反攻復國的基地,臺灣是國民黨的「工具」,政府所做一切,無非為未來建設大陸的「典範」。

國民黨專制局面,要到蔣經國1987年宣佈解嚴後,歷史教育才逐漸有了轉機,如臺灣歷史學會的成立。他們認為「光復節」這名稱也有問題,1945年10月25日,並非日本戰敗投降,中華民國收復臺灣的紀念日,而只是從盟軍手上接過日本領地的一天,對滿清割地賠償和中國的淵源,全都不顧,一筆勾銷,視臺灣為日本歷史的一部分,所以「光復節」應更名。

到了1997年,國立編譯館負責最後一次編訂教材後,批准從2000年起,可由教師自行挑選適合的教材,於是才有編訂國中教科書<<認識臺灣>>的出現。此書分歷史、社會和地理3篇,其中社會篇共10章,由時任故宮博物院院長 (兼高中歷史教育編審委員會主任委員) 的杜正勝,負責主編。

杜正勝自從提出他的「同心圓模式」,認為鄉土、臺灣、中國、亞洲和世界形成同心圓,根據這一「由近及遠,從今溯古」原則,自以編寫鄉土和臺灣史為優先。他巴不得有此機會,一展他的史觀。身為臺灣人,申述一下本土意識,這點原無可厚非;但他的「去中國化」用心,也隨即暴露無遺。這表現在,他不把臺灣人分成漢人與原住民兩大類,而從族群偏見着眼,把臺灣人分成4大族群:原住民、閩南人、客家人和外省人(新住民)。

正如王晴佳指出:通篇表述中,不提「中國人」和「中華民族」,另方面,他又强調臺灣是個移民社會,連原住民也歸為移民。在杜正勝心目中,也許只有日本人才是正宗臺灣人。為什麼說他有族群偏見呢?既然大家都是移民,為何要凸顯閩南人和客家人的地位,而把其他省別移民,統統歸入外省人(新住民),強調他們的「外」和「新」。從社會學角度來說,這便是盡力異化別人,使之成為對立的「他者」,說穿了,為的仍是政治利益。而他一下子說移民,一下子說住民,可見他的概念混淆不清。

歷史教科書


臺灣2007年的新版中學課本<<中國史>>,又出新花樣,孫中山先生不再是中國的「國父」,武昌起義中的「起義」變成了「起事」,這是改動近代史的大端;至於古代史,秦始皇併吞六國,「統一天下」,「統一」四字悉被删去。匈奴累犯邊境,漢武帝征討匈奴中的「征討」,變成了「攻擊」,總之,已不是我輩華人熟悉的中國史。
當局又不承認政治勢力的介入,編譯館館長認為,教科書只能做到「相對客觀」。於是,日本人可以藉口說,你們中國人自己,也在刪改歷史教科書,為什麼我們不能删改對華歷史。有位朋友最近不再看臺灣新聞,他說臺灣的民主政治不入流,我問他,世界上入流的民主有多少?英美等先進民主國,就入流了嗎?

删改教科書,教育部長杜正勝難辭其咎,不要看他貌不驚人、新聞多多。陳水扁政府換了三任閣揆,他都屹立不倒。陳水扁對義工的奉獻精神,比作「罄竹難書」,有立委指出,阿扁用錯成語。<<舊唐書李密傳>>:「罄南山之竹,書罪未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孫中山的<<歷年政治宣言>>也說:「自滿清盜竊中國,于今二百六十有八年,其間虐政,罄竹難書。」加上<<呂氏春秋明理>>裡說的,全都是負面意義,自應不用為宜。阿扁卻以貶為褒,時至今天,竟然收監期間都要暢銷書。杜正勝非要「曲學阿上」,替阿扁辯解:義工要做的事太多,難以寫盡云云。也就明白,他後來為什麽要反對用成語。

不過他的盡忠職守,並未為他帶來進一步升遷,反遭行政院長蘇貞昌不客氣的面斥,在民意調查的評分中,他常常殿後。論學歷,杜部長在臺大的歷史系畢業,又是歷史研究所碩士,是李敖的同門師弟,李敖一點不賣情面,立院中 8 次叫他閉嘴,堂堂「倫敦政經學院」留學生、臺灣清大歷史研究所所長、中研院院士,只因5斗米祿位,蒙此羞辱,情何以堪。

杜勝正除了脾氣火爆,belligerent temperament 也是人緣差原因,先後與立委黃昭順、李慶華兄妹鬥嘴,跟詩人余光中在文言文問題上糾纏不清。有人歸咎他的家庭出身,他父親和弟弟都是高雄的道士,兒子杜明夷服兵役時,因流連招待所,被軍方罰勤,杜部長卻說輔大學生黎文正的絕食抗爭行動,是教育失敗。當然,家族成分論,一直是共產黨壓迫人民的糟粕,不該拿來低貶他。

減小範疇

研究哲學,可從傳統的認識論入手,矗立起「我」與「物」的二元對立關係,對外在物體和現象,逐一觀察分析,所謂物體,當然也包括人體,所謂現象,也包括人的病態,這都可從自己同類身上觀察得到。研究哲學,又可像維根斯坦那樣,從命題的語句,根據語理邏輯,逐句分析。不管哪條進路,殊途同歸,都在追求事物的本真,達到理解我們所處世界的目標。

試看下面兩條簡單命題,1, 昨晚我在地窖發現一隻大老鼠,2, 今早我看見廚房有一灘積水。要明白命題中的全部涵義,先得了解下面這些概念範疇,「存在」(我、鼠、水都是實體,發現和看見時候,我並非在作夢,對象也不是幻覺)、「時 」(昨晚、今早)、「空 」(地窖、廚房)、「主」(我)、「客」(鼠、水)、「量」(一隻、一灘)、「質」(生物、非生物)……亞理士多德的範疇表達,到10項,康德更達到12項。

一般講哲學的書,對範疇本身的界限並不明碓,例如,既有「質量」範疇,還要再分出「一與多」範疇,難道「質量」範疇內的「量」,不能包括「一和多」嗎?其實,範疇分多了,反令人眼花繚亂。倒不如減小至「存在」、「質量」、「主客 」(或稱「關係」)和「時空」這4 個範疇。

兩條命題中,時間地點不同(昨晚、今早,地窖、廚房),發現和看見的對象也不同,一是「鼠」,另一是「水」。古人對「鼠」這種生物認識多少,不得而知,古希臘哲人卻視「水」為四種基本元素之一,但肯定還不知道,「水」,事實上由一種叫「氧」的物質和另一種叫「氫」的物質構成。人一旦磪定明白了「水」的實質成分,水的研究便歸到科學範圍,不再是哲學家思考的對象。這也說明,為什麽從古到今,幾千年來,哲學家講來講去,都只有那幾個概念,而且不常有結論,因為企鵝媽媽找到好東西,都餵了企鵝仔。

「鼠」是生物,比沒有生命的「水」複雜得多,但今天,動物學家對鼠的生理,明顯也了解得比古人多。有的現象,像人生病,我們說別人病容滿臉,但到底患的什麼病,不進一步檢查,根本不知是什麼原因,有時檢查後也未必知道病因,中醫的「望、聞、問、切」不科學,比較吃虧,西醫卻有X光、超聲波、CT、MRI等好工具。
總之,科學家發現了細菌和病毒後,醫生才知道,有些疾病的罪魁禍首,竟是些微生物。當然,微生物並不是都
是積皮連斯,也有阿倫列特。我們的腸胃沒有微生物的寄生,肯定活不了。

「質量」範疇中,「質」與「量」,表面看來是兩種不同範疇,但想深一層,「氧」和「氫」在性質上區別,只不過氧原子核內多了些質子和中子,外軌上多了些電子而已。說量變質變,質變量變,也有一定的道理。同樣,「時空」範疇中,「時」與「空」,也看來是兩種完全不同現象,可是「空間」到了宇宙這樣宏觀尺度來觀察,光年以下的「時間」,已算不了什麼;而「時間」到了量子這樣轉瞬萬變的生滅情況來看,「空間」已毫無意義。關於「時空」概念,真需要有惠施「至大無外,至小無內」這樣的想像力。

細胞


眼耳口鼻,心肝脾肺,都是身體的器官,骨肌神經,都是身體的組織,器官由1個或以上的組織構成。例如,鼻子是鼻骨加鼻肉加上皮,心臟是心肌加神經加…,組織則由各個功能相同的細胞結合而成。所以,細胞可以說是生命的基本單位,細胞健全,身體健康,細胞不健全,身體發病。細胞是有機體,了解細胞的機理,是保護身體健康的第一步。

細胞有大有小,動物裡最大的細胞是駝鳥蛋,最小的細胞是支原體(mycoplasma),支原體的大小,介于細菌與病毒之間,直徑為0.1至0.3微米。肺炎支原體可引起肺炎,人體的口腔、咽喉、泌尿生殖道,也有支原體寄生。人體內最大的細胞,是卵細胞,最小的細胞,是精子細胞,小欺大,兩相結合,使生命不斷延續,傳宗接代。成人身體的細胞,約有60萬億個,嬰兒也有2萬億個。

人有生老病死,細胞也有生老病死,人是胎生,鳥是卵生,細胞靠分裂而生;1生2,2生4,4生8,…。大腸桿菌若20分鐘分裂1次,按此速度生長,兩天的總數,就可超過地球的重量,這當然不可能。正常細胞的分裂次數,都有一定限度,分裂到50次後,便告衰亡,也就是說,正常細胞最多只能繁殖50代。人體細胞每分裂1次,平均需要2.4年,分裂50次,也就需要120年。動物細胞的分裂極限,不盡相同,老鼠的成纖維細胞,只能分裂18代,龜的成纖維細胞,可以分裂到110代,所以,龜長壽。

細胞可分成 3 類,一種會不斷分裂,如生殖細胞和癌細胞,也就相當於長生不死;一種會分裂,其中如肝細胞,有需要才分裂,年青力壯的人,捐部分肝給人,不用怕,殘缺的肝會自動生長復原;還有一種,永不會分裂,如神經細胞和心肌細胞,晚近有人發現,有些神經細胞也會分裂,所以,多用腦,不用怕。動物的自然壽命,通常以生長期的長短來推算,一般規律,壽命是生長期的5至7倍。狗的生長期為2年,其壽命就是10至14歲,牛的生長期是4年,其壽命應是20至28歲,所以,狗到了12,13 歲,便是老狗,牛到了26, 27歲,便是老牛。人的生長期是 20 至 25 年,人的自然壽命「應」是100至175歲,一般人活不到那個年紀,要不是得了遺傳病,便是由於外來傳染病的侵襲,或者自己生活不檢點,損害了身體器官。想長生不死,除非人為改變和增加正常細胞的分裂次數,所以,秦始皇派徐福帶了童男童女去求長生藥,肯定徒勞無功,卻造就了日本仔。

細胞在正常情況下,分裂次數愈多,肌體壽命就愈長,細胞不再分裂,肌體組織便出現衰老和機能降低的性狀。因此,科學家猜測,細胞內一定有個限制分裂次數的「鐘」,其後果然發現,「鐘」就在細胞核内染色體的兩端,科學家叫這部分做端粒(telomere)。日常我們穿綁帶鞋時候,鞋帶兩端有個小圓套頭,也用來防止鞋帶的磨損。人類的細胞核內有 23 對染色體,長短不一,細胞每分裂一次,染色體的端粒就縮短一截,短到無可再短,細胞便無法繼續分裂而走向死亡。

原則上,科學家只要想出辦法,撥慢控制細胞分裂的這隻衰老「鐘」,人的壽命不就可以延長了嗎?我們說過,能夠不斷分裂的細胞,就只有精子和癌細胞,科學家發現,癌細胞裡正是有種端粒酶,可以令細胞分裂後,染色體的端粒不致縮短,而這種端粒酶,與別的細胞又不起作用,如果我們在細胞裡也加進端粒酶,不就等於找到長生不老藥了嗎?

於是,他們在實驗室裡培養了人類的乳腺上皮細胞,並令之感染帶有端粒酶的病毒(非致病的病毒),不出所料,整合了外源基因後,這些上皮細胞,居然分裂了 250 次後仍有旺盛的分裂能力,是正常細胞壽命的5倍。但同時也發現,細胞在分裂生長期間,另一種在癌病中非常活躍的基因,也有反常的增殖,高出2至3倍。說明目前這方面的科技還不能說成功。原意是使細胞長生不老,結果卻有向癌細胞發展的傾向。情況正如在接受現代進步文明洗禮的同時,也迎來了病菌的侵襲,結果南美洲的瑪雅文化就此消亡。

另一個不易解決的難題,人體內原本不分裂的神經細胞和心肌細胞,對個體壽命的長短,同樣有密切關係,如果我們僅能讓身體的大部分細胞繼續分裂,長生不老,唯獨神經細胞和心肌細胞維持不變,有一定時限。那麼,從改造細胞去延長人的壽元,不有點徒勞嗎?以致中國的一位生物學教授王耀發提出疑問,生命的價值,到底在活出意義呢?還是渾渾噩噩的長生?電影裡的吸血殭尸,長生不死,其生存目標就是吸血,天天去殺人,相當於有的人,食貴米。連吸血殭尸也厭世,便是探討存在主義的上佳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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